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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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7 16: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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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稿人语戴维

好医生是怎么炼成的

一场猝不及防的新冠疫情,让公共卫生和疾病预防医学走到聚光灯下。本文主人公春华就是一位在预防医学领域奋战了三十多年的退休医生。

但没有一个医生是天生的。就像春华,头一次面对死亡,她会陪着病人家属哭。头一次上手术台当副刀,看到血她会瘫倒在地上。从医学生到医生,要经过全方位的成长。从年轻医生到年资医生,更要千锤百炼。春华秋实,好医生不外如是。

虽然不在一线了,但春华特地捎话来,医院打完两针新冠疫苗,作为预防医学的医生,她万分清楚预苗保护易感人群的迫切性和重要性。“我们国家的灭活预苗安全性很高。这个疫苗一定要打。国门总是要开放的,中国和国际的交流一定会越来越多,否则别国都打上了,我们反而有庞大的易感人群,那是不行的。”

谆谆其言,为国分忧的态度跃然纸上。

寻找时代的红色榜样

AUTUMN

春华秋实的收获

口述春华整理陈文晶

我选了卫生系,就是日后的“公共卫生和疾病预防医学”,要学三十几门科目,光化学就有七门,出来就是个小专家

——Hello,Travel——

年5月里,我家来了几位身穿*装、牵着马的男人,他们笑着进门和我姆妈说,“我们是人民解放*,宁波解放了。”

那一年,我三岁半,上头有三个姐姐、三个哥哥。因为解放了,我比姐姐们幸运,没有供不起学费而辍学,或者早早工作。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幺妹,我努力学做姆妈眼里的“笨鸟”,从农村飞到省城,又从省城飞到了上海。

年我初中毕业,考取了上海第一医学院(现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的预科班,本以为预科升上去会比较容易,没想到考试极其严格。我们全班42人,只有4个考上了,我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正是“大跃进”后期,加上自然灾害,国家非常困难,但大学学费还是免的。那八个字的国民经济发展方针“调整、巩固、充实、提高”,我至今记得。

志愿是我自己选的,有三个选项:医疗系、卫生系、药学系。我选了卫生系,就是日后的“公共卫生和疾病预防医学”(简称预防医学)。要学的科目有三十几门,光化学就有七门,还要学物理、生物、生理、解剖、组织胚胎学、病理学、临床学(内、外、妇、儿)、流行病学、统计学等等。

当时学制是六年,学出来就是个小专家。好在姆妈老对我念叨“三早抵一工”,早上六点我一定起床了,这样学习的时间就多了。

我耳边的背景音乐慢慢变轻,最后消失了。人也变软,最后瘫在地上,但内心始终有个声音: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你还要做手术的

——Hello,Travel——

毕业前的临床实习期,我跟着指医院实习,每期两到三周。这是从医学生变为医者的重要一环。

医院内科实习时,我分管的病床有一位急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她是复旦大学的年轻教师,病程已接近生命晚期了。一天,既在预料中,又十分突然,她永远闭上了眼睛。很快,她的先生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赶来了,在她的病床前痛哭。我竟然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旁边的病人和其他医生过来劝我,“你不要哭了,你是医生啊!”我想也是,我是来减轻病人的痛苦,挽救病人的生命的,哭解决不了问题。内心的柔软应该有,但穿上白大褂,你就是生命的守护神,这才是我肩负的使命。

每个医生不是一出来就是大医生的,一定有个心理上,生理上,技术上的成长过程。我除了一次哭,还有一次晕。

那是我第一次当副刀。当主刀在病人阑尾处划拉一个口子,血涌出来。一看到血,我耳边的背景音乐(手术时会放轻音乐)慢慢变轻,最后消失了。人也变软,最后瘫在地上,但双手依然保持举着的姿势,内心有个声音提醒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你还要做手术的。

一分钟后,我站了起来,重新换了手术服和手套。最后手术非常成功,主刀还问我,“你是不是以前做过阑尾切除术?”其实我只是在脑海里反复排演手术过程,每个环节需要哪些手术器械,我都有谱的。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晕血症”。后来看到血,我再不害怕了。

医院报告了不明原因的病例,症状是发热、少尿、肾损伤,而且多地发生。经过分析比对,我们很快确定是流行性出血热

——Hello,Travel——

因为“文化大革命”的冲击,我年才毕业。那时国家包分配,我们南方的大部分学子要去大西北、大西南,我被分配到陕西户县。

离上海多公里啊,坐火车要26个小时。我和五六个同学一起出发,火车经过河南时,有个同学哭了。往窗外看去,是一片*土地,像狼牙一样,一拢一拢的,不长半点绿色星子。其他同学也跟着哭了。我没有哭。

医院妇产科工作,干得最多的是计划生育的活儿,那时候的口号是“一个不少,两个正好”。

后来,卫生局调我去防疫站工作,还任命我为三人领导小组成员,主要防治流行病和地方病。这下,大学里学的统计学派上用场了。我整理了当地的流行病学档案,近三年的资料整理了厚厚一本。省里的防疫系统还组队来参观学习这个档案的编制。

我第一次面对的疫情是流行性出血热。当时全国已经建立起疫情报告制度,医院报告了不明原因的病例,症状是发热、少尿、肾损伤,死亡率很高,而且多地发生。经过分析比对,我们很快确定,这是流行性出血热。

因为户县、汉中等地靠近秦岭种水稻,田鼠较多,成为传染源。当地农民住的多是土坯房,与老鼠接触可能性大,尤其是伤口接触带病*的老鼠排泄物,或吸入老鼠体表寄生的螨虫。我们立即组织各村卫生院,还有下辖的各个赤脚医生驻点,开展“群防群治”。

怎么防?就是杀鼠除螨,对房前屋后、田间地头进行大面积消杀,投放饵料和老鼠夹,同时要求村民一旦出现症状,及时报告,确保早发现、早治疗、早控制。这种病没有疫苗,但只要不接触老鼠及其排泄物,就不会被传染。

民间叫“打摆子”的疟疾也是预防重点。这个病发病率高,死亡率高,主要通过蚊虫叮咬传染,预防和治疗的药就是氯喹。因为有针对性的药物,疟疾在陕西很快得到了控制。

百白破、小儿麻痹、麻疹、霍乱这类流行病的消灭,则依靠生物制剂,就是疫苗。防疫站的工作就是做到疫苗应种皆种,不落一户,不落一人。

那几年,我深感防疫站的重要,对保障农村人口健康作用非常大,实质上也是农村脱贫、脱困的重要一环。

李局长说,“春华,你的工作很出色!真没想到你一个南方姑娘,能在我们大西北干得这么好”

——Hello,Travel——

我们的工作多在农村,为了方便下乡调查,站长给了一辆28寸的男式自行车,当时算是先进的交通工具。

但这么大一辆车,我有点发憷。大学里在操场上学车,我的自行车会对着足球门框直撞过去。现在在农村,路更小了,旁边还有水沟,我好几次跨不下车,连人带车翻到沟里去,只得到农民家的炕上捂干衣服。

当地人特别热情,炕上问得最多的是“你多大了?有对象么”。我如实回答,结果对方问得越来越多。后来,我得出经验,一律四段式回答:“结婚了”“娃也有了”“男娃”“我妈带着”,这样总算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

经过田间调查和与农民的交往,我们获得了宝贵的地方病防疫资料。在久居山间的农民中,很多人脖子上长了瘤子,有核桃大的,也有拳头大的,甚至有脸一样大。我们查了很多资料,查明这是地方性甲状腺肿,与内地山区远离大海,土壤和水质中含碘量不足有关。

我当即起草了给当地县委的报告,一共两页纸,建议在户县建立含碘食盐加工厂,大力推广含碘盐。

厂子马上办起来了。一段时间后,当地因缺碘引发的大脖子病得到了有效控制。

有一次,卫生局的李局长找我聊天,他说,“春华,你的工作很出色!真没想到你一个南方姑娘,能在我们大西北干得这么好!完全打破了我对南方姑娘娇气的印象啊!”

不止李局长,当时大家都这么夸我。其实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祖国和人民培养了我,让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幺妹能有大学上,能学到真本领,我就应该拿自己的所学所为,报效国家和人民。

我看产妇的出血量实在太大了,撸起袖子,徒手进行胎盘剥离。一番“血战”过后,终于保住了产妇的命,也保全了她的子宫

——Hello,Travel——

年,我结婚了。丈夫是二哥介绍的,人很实在。但我在陕西,他在安徽,长期两地分居不是办法。我们商定由我调回去,安徽那边接收的单位也落实好了。

我和卫生局的李局长谈,心里有点复杂,工作舍不下,但是小家也舍不得。李局长的两句话,我一辈子记得,他说:“春华,你在这里的工作,我们都看到。你干得好,我不放,于心不忍。”“到新的地方后,你如果不顺心,写信给我,我再把你调回来。”

我的新岗位是安徽医院。厂子不小,有多人,医院也有10多名医生。我被分在内科,但是妇产科、外科,有事我也能顶上。化验室的医生还给我留了把钥匙,她不在时,我也可以检验血常规和肝功能。

真要感谢上海一医大,给我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很多活儿我都拿得起,连疑难杂症的难产,我也能帮着解决。一次,有个“二胎”妈妈产后大出血,子宫迟迟不收缩。一问,原来第一胎时也发生过类似情况。

我看产妇的出血量实在太大了,果断撸起袖子,徒手进行胎盘剥离。这才发现产妇的子宫右上侧有一个小的附子宫,里面有胎盘残留,难怪子宫一直无法收缩。

一番“血战”过后,我满身血污,但我终于保住了产妇的命,也保全了她的子宫。

我刚生下孩子五个月,还在哺乳期。我想也没想就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婴儿给他喂奶

——Hello,Travel——

年11月的一天,我值夜班,来了一个衣着单薄的男人,看样子是山里的农民。他手里抱着个襁褓,嘴里连声说,“医生!医生!快看看我的小孩还有救么?”

凑近一看,小婴儿蔫蔫的,体温用温度计都测不出(体温计最低刻度是35度),再测心跳,每分钟70都不到。我用手指头碰了下小婴儿的嘴角,小家伙微微张开了嘴。太好了!还有救!

很巧,我刚生下孩子五个月,还在哺乳期。我想也没想就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婴儿给他喂奶。小家伙慢慢地吸吮起我的乳汁。喂好奶,我给他裹上毯子,旁边铺上热水袋。

但婴儿的心率还是太弱了。我决定用阿托品。阿托品能提高心率,但过多则会造成心动过速,所以计量一定得精准。我用的是最保险的办法:鼻腔滴入。我用阿托品加生理盐水,以1:20的比例装进眼药水瓶,每隔一段时间,给小婴儿的鼻腔滴一滴,同时严密观测心跳。

第二天早上,我又喂了一次奶。这次,婴儿的体温上来了,心跳也调整到以上,度过了危险期。

过了一周,那位父亲又来了,带来了一篮子鸡蛋,说要感谢我救了他的孩子。这个我不能收,姆妈从小讲“良心要摆在中间,不能长在膈肢窝下”,医生如果收了病人的回扣或红包,良心迟早要长歪的。

我把鸡蛋分给其他同事,再按市场价给他钱。刚开始他不肯,我就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不收,我下次没法看病了。”他最后收下了。

那个小婴儿还在的话,今年应该有48岁了。

一个个伤者需要立即动手术,但没有手术室。我趁着没有余震的时候,冲进坍塌的库房。很快一个10多平方米的帐篷搭出来了。拉上电灯,就是一间临时手术室

——Hello,Travel——

我骨子里有种“眼红病”,不是羡慕别人穿金戴银,而是羡慕别人比我点子多,比我聪明。在医院干了两年,我觉得所学的知识不够用,向领导提出继续进修,领导最终还是同意了。进修医院内科,为期半年。

去了没两个月,唐山大地震发生,那是年7月28日。医院组织医疗队去应急救援,我是进修医生,可以不去的。但我觉得身体、能力可以,我也报名了。那时候我儿子2岁,婆婆说她来帮着带。就这样我又一次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我的包里装着配发的三包压缩饼干,三块大头菜,还有一把*用水壶。火车接近唐山时,我看到旁边换下的铁轨像蛇一样,弯弯扭扭的,厂房的三角形钢顶整个塌在地上,还有成片倒塌的民房,一片废墟。

我们到达增援点迁西是晚上六点。一大批伤员已医院的露天场地上。当晚我先值班,其他人先吃饭。

6点20分,余震来了,我正在外面查房,连忙大声说:“大家不要紧张,医院,不会有事。”大概是我语速太快,透着一丝紧张,竟然有个声音反过来安慰我,“医生你不要害怕,我们这里经常余震的。”

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好笑。但当时我看到一个个伤者,哪里还笑得起来。一个小男孩,6、7岁的样子,父母都死了,自己膀胱破裂,尿液从肚子流出来,但他没有哭。还有很多这样的对话——“你家还有几口?”“两口。”“很好很好,我家就剩下我一个了。”

人们相互安慰,相互鼓励。我感觉经历过大地震的人,心态会有很大的变化,多数人是越来越坚强的。

一个个伤者需要立即动手术,但没有手术室。手术室一定要做到无菌。我趁着没有余震的时候,冲进坍塌的库房,竟然发现有缝纫机,还有清洗过的一叠床单。我赶紧拖出缝纫机和床单,在广场上自己做帐篷,我在上海时就给姐姐的孩子们做过衣服。

很快,一个10多平方米的帐篷搭出来了。拉上电灯,就是一间临时手术室。

我们一台台手术接着做,消*器械是拿蒸汽锅一个个消*的。膀胱缝合术算简单的,还有脊椎手术、骨科手术……一个月下来,我们医疗队救治了将近一百名重伤员,小手术不计其数。

快要回上海时,医疗队开了一场送别会。我和睡同一张小床的李玉花,合作朗诵了一首诗,记得最后一句是“待到山花烂漫时,风景这边独好”,写的就是唐山人民不惧大灾大难的精神面貌,对震后建设新唐山的信心。

作为医生,尤其是预防医学的工作者,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提高了很多人的生命质量,我真切感受到生命是多么顽强,也深感自己职业的神圣

——Hello,Travel——

半年的进修非常快,我按期返回医院。这时,安徽省科技工业办公室听说我是卫生系毕业的,要借我到卫生处。卫生处管医院,34个卫生所,多张床位。我去主管工业卫生,负责对有*有害工种的职业病防护。

当时,国家搞“三线”建设,生产车间马力开足,劲头很大。但问题也来了,车间粉尘过大,还含有苯、三硝基甲苯(TNT)、汞、矽尘等有*有害物质,一些工人血液指标中的白血球开始下降,肝脏也出现损伤。

我立即与同事组建实验室,测定车间里的粉尘和气体浓度。大学里学过的分析化学派上用场了。我们用采样管,抽取一立方的车间空气,检查出各物质的含量,如汞含量、TNT含量,就可以推算出整个车间的总含量。

对此,我们制定了规章制度,要求车间苯、汞、矽尘等浓度必须在标准以下,同时要求工人们必须佩戴口罩,控制工人的最长劳动时间,特殊工种下班前必须全身清洗。

就这样,厂子里的人都知道工作场所的空气不好也会得病。职业病还纳入了安全生产部门的监管范围。

当地还有一个预防医学界的经典病案,就是新生儿中*性*疸型肝炎病例。新生儿生下来几周内相继出现病理性*疸,这些*疸儿有一个共性,都用牛皮纸当尿布隔层。

牛皮纸是当地生产TNT炸药的原料包装袋,吸水性好。当地人从厂里捡回来,稍微抹一抹,就用来当尿布的夹层。其实无论再怎么清洗,牛皮纸都含有相当量的三硝基甲苯,直接接触小婴儿的屁股,等于是皮肤在吸收*药啊。

好在病源找着了,切断源头,新生儿*疸很快消除了。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我们对TNT、苯等危化气体的浓度检测特别重视,同时建议工厂安全技术部,禁止有*有害包装物外流,必须统一集中回收。

我在工业卫生处,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期间还参与了专业知识的培训和教案的编写。我的授课因为真实案例多,理论联系实际,听课的学员从不打瞌睡。

我的名字“春华”是我二姐取的,说是去小学报到那天,看见路边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春天的秧苗,秋天的果实,就叫我“春华”吧。

现在想来,这名字起得挺好的。这么多年,我作为医生,尤其是预防医学的工作者,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提高了很多人的生命质量,我真切感受到生命是多么顽强,也深感自己职业的神圣,这些于我都是春华秋实般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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